一树花海

【喻黄】旧少年(上)

相互暗恋梗

盲狙高考作文全国Ⅲ卷【高考都结束两天了你才交卷,0分

不要那劳什子副标题【0分


刚下飞机,湿热的空气就争先恐后地缠了上来,绵绵密密地裹了人一身,六月的高温实在太过热情,令人难以招架。可是喻文州却觉得这样正好,他已经快两年没有回G市了,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想念,熟悉的空气将长途飞行的疲惫感冲淡了一些,脚步都更轻快了起来。

拿好行李,上了出租,喻文州放松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车载收音机开着G市时下最热的LY电台,恰好是一档节目的开头,一段颇有节奏感的开场音乐过后,主持人的声音从收音机里清晰地流出。

“听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欢迎收听由LY广播电台在17:05分准时为您直播送出的一路相随,我是主持人流云。虽然今天我的搭档灵语出差了,但这期节目我也不是一个人叨叨,因为我邀请到了夜雨和鸭梨来充当本期节目的嘉宾。来,请二位和大家打个招呼。”

“压力山大啊!大家好,我是鸭梨。”

“HelloHello,收音机前的耳朵们你们好吗,没想到今天会提前听到我的声音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对对对是我是我,你们的老朋友夜雨!”

一听到这个声音,喻文州倏地睁开了眼睛。

黄少天毕业后顺利地进入G市一家大型广播电台工作,艺名“夜雨”。或许是性格使然,他非常有当电台主持人的天赋,热情且冷静、能把握最好的时机、还会应对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非常喜欢说话。他的节目是很有意思的,永远有话说有话聊,节奏明快活泼,从来不会让听众感受到强行尬聊的尴尬,也很少会觉得无聊。工作两年有余,能力强并且学得快的黄少天深受领导的赏识,一年半以前就开始在18:00~20:00这个黄金时段的节目中独挑大梁,可以说是火箭一般的成长速度了。

18:00~20:00时段的节目中黄少天接手的有两档,每周一至周五18:00~19:00时段的“晚高峰不疯”和双周五六日19:00~20:00时段的“城市万花筒”,除此之外也有一些单位接的场地主持工作。虽然每周固定工作时间很少,工作过程也比较轻松愉快,但工作内容却没有多简单。毕竟主持节目之余还需要准备大量的资料,只有自己肚子里的东西丰富了,节目才有含金量,而这些都是要在私下努力的,全凭自觉。总而言之,一个优秀的主持人所付出的绝不仅仅是节目里的那几个小时。

半年前郑轩加入到“晚高峰不疯”和黄少天搭档,用领导的话来说,黄少天的主持风格能调节气氛,给晚高峰路上的人们解闷,而希望郑轩的主持风格能帮助人们缓解晚高峰焦躁,二者是矛盾的对立统一,非常有哲学依据,因此对这档节目抱有极大的期待。黄少天和郑轩听到这个理由时很是无语了一下,但开始合作后效果竟是出奇的好,于是这档节目也就这么一路顺畅地做下去了。

至于另一档节目“城市万花筒”,就是黄少天一个人的自嗨。这档节目就是专门聊旅游、聊美景、聊美食的,想要知道G市及周边城市哪里好吃好玩,收听这档节目是个绝佳的选择,每一期都绘声绘色,365天不重样。

而像今天这样客串一下别人的节目,或者代个班什么的都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主播流云名叫卢瀚文,大学还没毕业,只是暂时到台里实习的,虽然做节目时是徐景熙带他,但这孩子积极得很,平时也经常和各位前辈交流,其中黄少天又是和他关系最好的。今天下午临到节目放送关头,小孩儿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一个人不太搞得定,于是就去磨黄少天和郑轩。毕竟是个特别的日子,连带着这天自己的节目时段也是特别的,旁边还是得有人搭个腔,总比一个人瞎叨叨自然。

LY电台是要求主持人提前一个节目的时间到台里的,这样既能充分做好准备工作,也能灵活地应对一些突发状况。比如像这样临时充个人数。

“今天是6月8日星期四,现在是下午17点10分……”卢瀚文报了天气情况和大致的路况信息后起了个话头,“就在刚刚过去的几分钟里,今年的高考画上了一个句点……”

“哎,问问两位,当年高考结束你们是什么心情?“

“山一样大的压力消失了,瞬间特别轻松,但也特别累。”

“考完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会很激动,然后狂欢个三天三夜什么的,结果那天走出考场心里边一片平静,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感觉也非常不错的,哈哈。”

听到这里,喻文州轻轻扬了扬嘴角,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回去。他和黄少天是高中同学,还做了两年半同桌,不论是平日里的学习还是高考,高中生活的一点一滴都有对方的陪伴,他自认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那时的黄少天。高中毕业后他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尤其是这两年,他甚至不知道黄少天在LY电台做了主持人,估计黄少天发的朋友圈里没少屏蔽自己。想到这里,喻文州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

“那考完试之后你们又做了些什么呢?鸭梨哥应该是立马回家睡了个觉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真是回家倒头就睡,睡到晚上11点多,起来吃了个宵夜又继续睡,然后什么也不干地在床上躺了两天尸,好怀念啊!”

黄少天忍不住吐槽:“你的出息呢出息呢!春光明媚鸟语花香啊不对现在是夏天,世界这么美好你不出去感受一下,大好的假期在床上躺了两天真是太浪费了!”

郑轩回击:“大好的假期不在床上躺着才是浪费吧?外面这么热我才不出去。”

“G市的夏天的确挺热的呢。那夜雨哥呢?高考结束做了什么?”

黄少天原本已经很少想起高中的事了,这时在节目中聊到,那时的记忆却突然都鲜活了起来,甚至一些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心绪微乱,话从嘴边脱口而出:“考试之前我和我同桌有一个约定……”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刹车,短暂的空白之后,卢瀚文迅速接上:“嗯?什么样的约定?”

不管了,说就说吧。

“我们的考点刚好都在本校,我们说好,考完最后一科之后在操场旁边的一棵大树下见,还要……呃……拥抱一下对方。”

卢瀚文好奇到:“为什么听上去这么像校园恋爱小说?同桌是女孩子?”

“不不不,是男的。”

郑轩捂着双眼:“你的高考故事怎么这么gay里gay气的。”

“友谊!我们是纯洁的友谊!比小白花还要纯洁!”

“好好好,你继续说。”

“那天考完之后我就去了操场,看到他站在树下,然后就像说好的那样拥抱了一下。本来以为会是那种庆祝一样的拥抱,就像比赛拿了冠军的那种,结果两个人好像都挺平静的,就很平常地抱了一下。之后几天我也没有大睡,就是想玩,一连打了好几天游戏,还去了……”

R中的校服是蓝白配色,黄少天一直觉得穿在喻文州身上是最合适的,淡淡的,安然的,通透又清爽的感觉,和喻文州的气质很搭,就算校服的设计臃肿,他穿上却仍然挺拔。穿着校服的喻文州背靠着树干,一条腿微曲,双臂交叠在胸前,手指拎着文具袋的一角,目光锁定在远远走来的黄少天身上,平静而专注。

其实黄少天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挺激动的,他雀跃着拥抱自由的空气,拥抱灿烂的阳光,雀跃着,要去拥抱喻文州。但是当他一眼看到树下的喻文州后,心里翻涌的情绪全都被扑熄了,那个人总能像一捧清凉的泉水一样浸润他所有的躁动。他一步一步接近喻文州,心里渐渐平静下去,狂喜变成平和的欢欣。他走到树下,喻文州朝他张开双臂,他揽住喻文州的肩膀缓慢而有力地抱了上去。

“少天,毕业快乐。”那个人在他耳边说。

“嗯,毕业快乐。”


喻文州是高一下学期转到R中的。

喻父喻母都是某县一中的老师,在喻文州高一上学期中途突然双双调动到G市的R中,然而关于住房问题却一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R中附近才新建了教职工小区,空房倒是还有,只不过都是毛房,装修起来要花费不少时间,所以只能暂时住在学校提供的教师宿舍里面。宿舍很小,玄关连着卧室,小小的阳台小小的厨房,再加上一间卫浴,再没有多余的 房间。夫妻俩住还好,再加上一个十几岁的儿子就不太行了。本想让喻文州先住校,结果学生宿舍都已经满了,没办法,在和喻文州商量之后,决定让他在老家念完这个学期。

喻文州原本就读的学校是高二才分科,高一时泛泛而学,一年后才根据自己的兴趣和擅长的科目来选择文科或理科。而R中采取的是入学立即分文理科的形式,高一就把六门课全都重点抓起来。

高一上学期结束后办妥转学手续,喻文州毫不犹豫了选择了文科,倒不是因为理科成绩不好,只不过是兴趣使然。他本身就很优秀,加上有父母的这一层关系在,很轻松地就进了据说除了本来录取的同学一个人也塞不进去的文科尖子班,在问过喻文州的中考成绩之后,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喻家父母的请求。春节前夕一家三口搬进了G市的新房,生活终于转向正轨。

高一下学期开学第一天,喻文州随班主任走进教室,立马收获了N个女同学花痴的注视,在同学们好奇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中淡定做完了自我介绍,收到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坐在下面的黄少天敷衍似地拍了两下手,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这个喻文州会让自己的班草地位动摇!

知道喻文州要来自己班上,班主任的算盘早就敲得噼啪响。这个班原本男女生都是单数,就出现了男生和女生同桌的情况,而班主任是个思想守旧的中年女人,就担心男女生同桌会发展出什么特别的感情,巧的是这学期转走一个女生,又转来一个男生,于是这个问题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她看向唯一性别不同的那对同桌,开口道:“黄少天,你和新同学到舒言那里坐,舒言去和唐梦清坐。”

黄少天直接就想原地爆炸了。他和唐梦清同桌一个学期,觉得这姑娘当同桌是真的好,倒不是喜欢人家,而是因为她常常带些自己做的小吃啊果汁啊什么的,还都特别好吃!黄少天饱了一整个学期的口福,再加上在少年意气的驱使下对喻文州抱有莫名的敌意,愿意换同桌才有鬼了。

黄少天不情不愿地地抱着书包到新位置坐下,喻文州早就在旁边坐好了,冲他笑道:“你叫黄少天是吗?很高兴认识你。”

黄少天“咚”地一声把书包塞进书桌里,扭头看着喻文州:“我不高兴!”

喻文州的笑容僵在脸上,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黄少天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你有病吧”的意味。靠!看什么看什么看什么看!都是因为你!不仅地位不稳,以后还不能在课上吃到好吃的东西了!咱俩梁子结大了喻文州!

一下课,他俩就被一群女同学围在了中间,准确地说,她们围的是喻文州,女生们叽叽喳喳地问着他各种问题,把黄少天晾在一边。

黄少天刷地站起身要往包围圈外挤,嘴里念着:“哎,让一让让一让,我都喘不过来气了,让我出去让我出去,我要去上厕所!哎呀别挤别挤,让我出去一下啊,你们要憋死我吗!”

“靠靠靠靠靠,上学期开学那会儿我也是这种待遇,不就是个喻文州吗,不就长得帅点吗?我不帅吗我不帅吗?我不光长得帅我还阳光开朗活泼可爱,比那种斯文小白脸好一百倍不一万倍!”黄少天一路走一路念叨,充满了地位被抢夺的怨念。

说来也奇怪,喻文州在短时间内就得到了不少人气,而黄少天在班上也有着非常好的人缘,可是这两个人的关系偏偏一直这么僵着。喻文州自己也纳闷,同学们都说黄少天是一个非常NICE的人,热情、大方、开得起玩笑、能活跃气氛,据自己的观察,他在和别人相处时确实是这样,但为什么独独对自己是一副吃错药的态度?哪里惹到他了?疑惑归疑惑,喻文州也不想搭理这种神经病一样针对自己的人,就对黄少天冷处理了。

两人的关系出现转机是开学第三周的周一,上午第三节课是体育课,课后喻文州回到教室,就看到黄少天一滩烂泥似的趴在桌子上。班上的座位是每周轮换的,从后往前,从左往右,这周他们刚好换到最左侧靠窗的一组,喻文州的座位在里面,黄少天在外面这么一趴一堵,他就进不去了。于是他轻轻推了推黄少天,淡淡道:“借过。”

结果挣扎着抬起头来的黄少天一张俊脸惨白惨白的,吓了他一跳:“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务室?”

黄少天摇摇头。他是没吃早饭,体育课又在球场上整整蹦跶了四十五分钟,疯完了才觉得晕得很,胃也不舒服,往桌子上一趴就不想动了。这时也完全没有了和喻文州针锋相对的心情,一边起身让他一边虚弱道:“没事,饿的……”

“……你没吃早饭?”

“唔……起晚了。”

“……”

前几天还是头张牙舞爪的狮子,突然就变成温顺的小绵羊了,喻文州一时间有点难以适应。看他似乎真的很难受的样子,喻文州一面想着前不久在网上看到的“一男子空腹剧烈运动猝死”的新闻,一面脑补黄少天猝死的惨状,最终还是决定挽救一条年轻的生命。他没进座位,而是直接伸手到书包里捞了钥匙,对黄少天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就往外面跑。上课时间学校食堂是不营业的,不过喻文州家住得近,从教室到家里仅仅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完全来得及跑回家给黄少天拿点吃的。

桌面上传来轻微的响动,黄少天睁开眼,看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把半包吐司和一盒巧克力牛奶放到眼前,他抬起头,就看到了自带圣光仿若天神降临一般出现的喻文州,有些不确定地问:“给……我的?”

“嗯,不过就只找到这些,快吃吧。”

黄少天还不忘给喻文州让个座,才开始狼吞虎咽。“哎喻文州你怎么这么好,还特地给我拿吃的,你这是去哪……咳咳咳……去哪弄来的啊?这个吐司好香好软好好吃,说真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吐司咳咳咳咳咳……”

喻文州好笑又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你是饿坏了才觉得特别好吃吧,慢点吃别呛着了。”否则没被饿死反而被呛死了,该算谁的?

“不不不我是真心觉得特别好吃。”黄少天喝了一大口牛奶把吐司咽下去,盯着喻文州的眼睛真挚地说,“之前是我不对,不该莫名其妙朝你发脾气,其实我早就后悔了,但是看你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实在拉不下脸跟你道歉。”

窗外的阳光洒在黄少天脸上,发梢上还未干透的汗珠亮晶晶的,太阳暖暖的光晕把他脸上的小绒毛都衬得清晰可见,清澈的瞳孔里流转着浅金色的光彩。

“可是现在我觉得你简直像春天一样温暖,所以……我为之前的事向你道歉,可以跟我和解吗,喻文州?”

喻文州微微愣住,感觉到阳光照到的后背在往外冒汗,真热,明明还不到夏天啊。他主动朝面前的少年伸出右手:“你叫黄少天是吗?很高兴认识你。”

伸出去的手很快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喻文州听到那个笑起来露出一颗虎牙的男孩子朗声道:“我也是。”


怎么感觉这个气氛可以打个END了??然而并没有……我只是想写篇作文为啥最后还分出了上下?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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